溫泉會館內，沈宜人與眾人一起走了出來，準備各回各家。於蔚用自己的存款買了一輛別克，他現在開車上下班，還負責接送俞燕燕。

“拜拜。”眾人互道再見後，就各自上車。

“哈。”龍游峰打了個哈欠，今天玩的有些累了。

“到家再睡。”沈宜人對兒子柔聲的說。

沈宜欣的每個細胞還處於興奮之中，玩對她來說是最歡樂的事。“平日來時人少，還真的沒有這個氣氛。原來大家一起做個事業這麽有意思。”

“這位大小姐，我提醒你。”沈宜人說：“你只是拿著一點股份，還是沒出錢我給你的，收入不夠你天天無所事事。”

“好嘛好嘛。”沈宜欣賣萌說：“姐姐對我最好了。”

“我對你好，也不是讓你耍賴，不是讓你偷懶的。”沈宜人覺得既然說了，就得把話說開了。“欣欣，你不會真打算什麽都不幹吧？”

“我……”沈宜欣有點不高興了。“我也沒說什麽都不做啊。可我也不知道做什麽。”

“等峰峰睡了，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
書房裏，龍銘一和張書劍正在品茶。

徐婧卿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了。

“嫂子親自送來了。”龍銘一客氣地說。

“吃點茶點。”徐婧卿將盤子放在旁邊說：“宜人她們馬上開業了吧？”

“是。”龍銘一點頭，“都準備好了。嫂子要多幫忙宣傳啊。”

“何止要宣傳？”徐婧卿說：“我已經讓朋友們都去報名了。我也得多學學才是。”

龍銘一說：“希望下次看見你們夫妻的精彩舞蹈。”

張書劍笑，“當然。你會喜歡的。”

家裏，龍游峰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。夢中的他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玩耍，微微翹起的嘴角暗示著特別甜蜜的夢。

沈宜人睡不著，除了龍銘一沒回來以外，她更擔心沈宜欣。她從床上起來，拉開臥室的門，準備去沈宜欣的房間。

她剛走到廳裏，聽到密碼鎖轉動。龍銘一回來了。沈宜人就走向了自己的丈夫。

廳裏微光，沈宜人穿著潔白的睡裙，又是散著頭發，又是輕輕的走路……。

這個驚嚇程度，心臟不好的應該已經去急救了。

“我……”龍銘一頭發都立起來了。他都沒感覺到沈宜人什麽時候在他身後。

“怎麽了？”沈宜人瞇著眼睛問：“有虧心事？”

“哪有虧心事？”龍銘一深呼吸，好盡快平覆自己的情緒。“一進門，飄出來這樣個……我沒嚇死就不錯了。”

“你說我是鬼啊？”沈宜人抱著臂膀，冷冷地說。

“這是誇你漂亮。女鬼都漂亮，否則怎麽能勾引我這樣的書生呢？”

“不和你貧了。”沈宜人表情又變回很凝重，“我找欣欣有事。”

“什麽事？好像很嚴重。”

“她這一天，就這麽吃玩睡，不是法子的。”

沈宜人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。

徐婧卿在沈宜人眼裏就很沒有自我。聊天之中不是她今天看了誰的書覺得很棒，就是張書劍做了什麽什麽。

沈宜人並非覺得這樣好與不好，而是徐婧卿說的都是別人的。

別人的書寫得很棒，別人做的事很厲害。

她就是第三視角的旁觀者。

那她自己呢？一天沒有什麽事，就像是空白。

早上起來，看書、學習、聽音樂，沒有事業、沒有孩子的徐婧卿幾乎沒有任何操心事。

她離生活太遠了。

有時候就像是金絲雀。美，卻仿佛置身於籠子之中。

徐婧卿從小就是這樣。書香門第，名門世家。張書劍的發跡和徐婧卿家的支持不無關系。

張書劍愛著徐婧卿，或者就是這樣的徐婧卿。

可沈宜欣不同。徐婧卿由原生家庭帶來的情商和氣度，沈宜欣完全比不了。

白昂熙能一直愛沈宜欣嗎？誰也保證不了。即使結婚了，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框框和沖突。

白季勇曾評價沈宜欣的話，另一種解讀就是：沒有姐夫龍銘一，沈宜欣即使很可愛，很招人喜歡，卻未必會成為白家的人。

社會很現實，王子愛上的通常是公主，因為公主長袖善舞，這個“舞”是能舞出各種資源的。

除非你是戲劇裏那樣的女主角，單純、善良、美好和美到全劇第一的容顏。

可實際上，王子身邊美人太多了。

沈宜欣已經算是美人了。可她沒有徐婧卿高貴氣質，沒有沈宜人的積極果斷，沒有張越倩漂亮能幹。即使單說美，也絕沒有能達到整個海市第一的水平。

白昂熙的一見鐘情可能有獵奇的心裏。沈宜欣這種美人，卻沒有大家閨秀的框框才讓白昂熙動了心，有了好感。這種框框，即使金盛妍這麽想打破的人，也不能輕易打破。

沈宜欣得用自己的手，真正抓住點什麽。

沈宜人輕輕地敲了敲妹妹的房門。

沈宜欣正在和白昂熙聊天，她起身開門見是姐姐，就和白昂熙掛斷了視頻。

“我正等著你的教育呢。”沈宜欣轉身回到床上坐好，沒好氣地說。

“我是姐姐。”沈宜人也坐下說：“我雖然不能給你明確的指點，但可以讓你少走彎路。”

“就比如你弄花店。”

“當然。”沈宜人點頭，“龍銘一的一切是龍銘一的。法律上我該享受一些，可我不能就這麽心安理得。”

沈宜人拉起沈宜欣的手，“妹妹。姐姐從上大學開始，就不斷的兼職、打工，並不僅僅是因為家裏的條件不算特別好，想減輕家裏負擔。而是我相信，一切要掌握在自己手裏。”

沈宜欣歪著嘴點頭，酸酸的說：“我好像是花了你和姐夫不少錢。”

“你花多少，我和你姐夫並沒有什麽想法。”沈宜人嘆口氣，“可你也應該記得家裏的事。爸爸原來的工作也很好，可是一朝失業，換了工作後，就差了很多。”

沈廣遠曾經是當地國企的中層領導，年輕有為。可是一朝之間就下崗了。當時還是孩子的沈宜欣完全沒有感覺，而已經是十幾歲少女的沈宜人，親身經歷了過年時從車水馬龍到門可羅雀。

沈廣遠後來找到的工作，待遇就不如原來好了，家境也下來不少。

沈宜人的心裏，就記住了一件事：一定要將自己變得強大！不能等也不能靠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沈宜欣點頭。“可是我該幹點什麽呢？”

“發傳單，上街做招生顧問。”

“啊？”沈宜欣撇撇嘴，“我……”

“你怎麽了？”沈宜人對妹妹的挑挑揀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，語氣裏有了些怒氣，“我在花店還送花呢，還給客人打包裝呢。前段時間，我也上街做招生。你比我金貴啊？”

“好。”沈宜欣看姐姐發怒了，她低著頭，“明天我就上街去發傳單。”

“乖乖的。”沈宜人摸摸妹妹的頭，“這麽大了，吃點苦，鍛煉一下。”

沈宜人返回了臥室，看見龍銘一在那刷手機。

“你看什麽呢？”

“你們培訓學校那個直播間。”龍銘一將手機遞給沈宜人，“燕燕夠拼的，已經跳了好一陣了。”

“曾洋白天也播了一陣。”沈宜人靠在龍銘一旁邊，兩人一起觀看。

沈宜人說：“現在網上網下，都要結合。正好展示一下燕燕和曾洋的實力，招生也直觀。聰明的燕燕讓有意向的人可以觀看直播間，就當是課程展示了。”

“這孩子真聰明。”

“金盛妍都上班了，就我這個妹妹還無所事事，我讓他上街發傳單了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龍銘一說道：“畢竟我們兩個的事業，都是靠發傳單‘起家’的。”

“煩人。”沈宜人推了他一下。

龍銘一將手機放在一邊，摟著老婆進入了甜蜜的夢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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